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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流謙湖與湖中的謙島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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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姥寺,司機載我們前往第一站嗣德陵。嗣德陵又稱做謙陵,是越南阮朝第 4 任皇帝
阮福洪任的陵墓;謙陵是所有阮朝皇帝陵墓當中最典雅優美、最奢華的一座,因年號嗣德,故俗稱嗣德陵。嗣德陵位在順化香江上游畔,原名萬年基,是嗣德帝於 1864 年建立的行宮;但由於勞民傷財,士卒民夫過度疲累而開始造反。暴動過後,嗣德帝將萬年基改名為謙宮以安撫民心,建設持續到 1867 前才完成,並於 1883 年嗣德帝駕崩後改為謙陵,作為嗣德帝的陵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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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沖謙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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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愈謙榭 |
走進嗣德陵,一座雄偉的人造湖:流謙湖在入口處迎接訪客。湖上的沖謙榭,是嗣德帝生前喜愛與嬪妃作伴、吟詩作對的地方。天氣好的時候,與嬪妃們在流謙湖上划船遊湖;結束愜意的休閒後,將船舶停靠在西側的愈謙榭,如此便能直接走回謙宮休息。嗣德陵內的建築皆有一個「謙」字,應該是鎮壓了建設萬年基的叛亂後,嗣德帝徹底轉換的態度,藉以重新折服百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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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和謙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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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和謙殿前四腳鼎 |
謙宮由許多附合建築組成,由於曾被嗣德帝作為生前行宮使用,因此除了陵墓之外還有寢宮,而寢宮這四棟建築分別為置前的和謙殿、後方的良謙殿、南北廂房鳴謙堂和溫謙堂,以及嬪妃的居住空間等,整個主要布局形同四合院,四棟建築排成口字,坐西朝東。
前方正殿為和謙殿,是謙宮中最大,也是嗣德帝接見文武百官、執行職務的地方;謙宮成為嗣德帝陵寢後,和謙殿則擺放皇帝和皇后的牌位來祭祀。
自阮朝開始,正逢地理大發現之後,歐洲不斷有商船到越南經商,因此造就中越
會安這個商港。嗣德帝在位時,多次拒絕與西方國家通商,並強化對天主教的鎮壓,處死傳教士、流放教徒,導致阮朝與法國關係更加緊張。另一方面,據說嗣德帝因為染上天花而沒有子嗣,後來收養了三個養子。
根據阮朝大臣的描述,嗣德帝相貌文雅,是優秀的儒學學者,學識非常淵博、書法工整,可說是阮朝時期最為博學的一位皇帝。但因其嚴厲的禁教與禁商政策,嗣德帝在西方世界的形象非常差,他們認為嗣德帝極其敵視歐洲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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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和謙殿內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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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穿越時空的拱門 |
1867 年間,法國成功攻陷越南南部,要求越南將西貢割讓給法國。1882 年法國再度派兵自西貢前往河內,並與順化朝廷簽訂條約,重申越南為法國保護國,越南從此不屬中國朝貢國,而歸法國統治。阮朝幾次與法國的戰爭中遭到慘敗之後,嗣德帝終於意識到學習西方先進文化的重要性,但卻為時已晚。這樣說來,越南阮朝幾乎跟中國清朝的命運如出一轍、同病相憐,越南同樣也受鴉片荼毒,並且故步自封而敗給西方國家。
我想嗣德帝應該非常頭痛,內憂外患接踵而來,國土也不斷被法國蠶食;隔年 (1883),嗣德帝就駕崩了。由於沒有子嗣,嗣德帝死後短短兩年之間,其兄弟與侄兒相繼即位,阮朝處於混亂之中。不少史學家認為,嗣德帝與朝臣不應時局的變化,不圖革新,使用老舊的儒家思想統治越南,最終導致了越南成為法國的殖民地;因此嗣德年間是越南國運的轉折時代。同時,中國清朝也以越南宗主國的身份與法國展開中法戰爭,越南歷史就此對國際局勢造成影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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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和謙殿背面 |
通過和謙殿,四面建築圍出一座露天庭院,和謙殿正後方的正是良謙殿。良謙殿是皇帝的居住空間,在謙宮成為陵寢後,良謙殿變為祭祀嗣德帝之母的場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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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良謙殿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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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良謙殿前台階 |
越南不愧是受到中華文化與儒家思想影響深遠的國家,整座謙宮的設計非常中式,連各殿的台階都雕著祥雲龍騰。良謙殿一旁是溫謙堂,當時作為嗣德帝存放衣物和御用品的地方。溫謙堂對面則是鳴謙堂,嗣德帝便在鳴謙堂聽歌看戲;它不僅是生活娛樂的建築,也是順化最早的戲院之一。
鳴謙堂的天花板上有星座圖案,還繪製了彩雲的裝飾,為這座「戲院」增添活潑色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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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鳴謙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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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嗣德陵一隅 |
現今鳴謙堂已經不再作為表演的戲台,反而在沖謙榭可能有機會看到演出。有學者指出,鳴謙堂是嗣德帝詩情畫意性格的寫照;天花板上的日月星辰,正是其文人靈魂的反射。
嗣德陵是個充滿江南風情,令人感到平靜的宮殿。儘管建造時民怨四起,但不難想像這座行宮是嗣德帝面對內憂與外患,偶爾想避開亂局、靜心休憩的世外桃源。
嗣德帝的這些寢宮,後來都成為嗣德陵的拜殿區。當年的歌聲舞蹈已不復見,戲曲表演也無影無蹤;嗣德帝與嬪妃們在流謙湖上划船的身影亦成記錄。雖然人去樓空,這些宮殿依然能窺得身為飽讀詩書的嗣德帝,根本就是當年阮朝的文青,當然他的品味自然不在話下。看整座宮殿的設計和佈局,完全是嗣德帝人格的體現。我不禁認為,如果嗣德帝不是生於亂世,應該會是一位明君,為他在位的時代帶來太平盛世。然而生不逢時,再優秀再能幹的人都難以力挽狂瀾。當然嗣德帝在我心中並不是完美無缺的,過於守舊、不與時並進是其致命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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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麒麟 |
離開嗣德陵拜殿區,往北走去便是陵寢區。當上台階抵達榮耀庭,這是嗣德帝陵寢前的庭院,流謙湖也延伸到榮耀庭前方。

榮耀庭上,有兩排文武官雕像,每個雕像的神情、衣著、姿勢都不同。而最顯眼的物品,不外乎是這些石像生後方的碑亭。這座碑亭內擺著一座 20 噸重的石碑,是越南最重的石碑,嗣德帝命建築工從北方五百公里處花了四年時間搬運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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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嗣德陵石像生 | 嗣德陵碑亭 |
碑上刻著 4935 個漢字的謙宮記,這是嗣德皇帝關於自己生活、王業、病情等問題的告白。由於沒有子嗣,嗣德帝只能自己摹寫。其中提到民生疾苦要怪罪自己,雖然與法國簽訂合約割讓出大片土地,但屆時中國清廷不願幫忙且法國船艦砲利之下,若簽訂條約能減輕百姓痛苦與化解戰火摧殘,實為無奈之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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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石碑 |
碑亭四周立著四根通天住,有一說法是象徵蠟燭。畢竟嗣德帝生前就已開始規劃自己的陵寢,看得出來謙宮正是他選定作為死後做為葬生之地,這也顯示嗣德帝心神寄情於此;相信任何一位皇帝都不希望領土被自己斷送、民生凋敝。身為儒學皇帝,嗣德帝一定也為自己痛失先祖留下的大片江山感到悔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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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通天柱 |
石碑亭的後方,就是嗣德帝的陵寢所在。據說戰爭時有外國人開棺取財,結果石棺打開之後卻空無一物。有此可知,嗣德帝根本沒有葬在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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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石碑亭 |
相傳嗣德帝葬在順化別處,為了讓墓冢不為人知,當時替嗣德帝下葬的兩百名工人回程時走秘密規劃的路線,但途中全數被斬。至今,嗣德帝真正下葬的地方依舊無人得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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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嗣德陵寢 |
走下嗣德陵繼續向北走去,有座迷你石橋下流著潺潺細水,水流注入流謙湖;在這裡有一大片幽靜的樹林、綠色草地,景色非常美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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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嗣德陵寢台階雕像 | 潺潺細水 |
看著這片美麗的樹林,Red 忍不住說:這裡也太漂亮了,真是非常適合拍婚紗的地點。...這...在皇帝的陵寢拍婚紗?說穿了,就是在一座豪華美麗的墓地拍婚紗的意思,好像有點衝突。不過這麼一說,這景致還真的很適合婚紗攝影,新娘穿著白袍坐在草地上的樣子一定很美。

通過這片樹林,嗣德帝皇后:
武氏諧的陵寢就在這裡。她是阮朝刑部尚書的女兒,在嗣德帝還未登基之前就嫁給他了。嗣德帝登基後,武氏諧慢慢成為皇貴妃,成為嗣德帝後宮之首。1902 年武氏諧去世,諡號為「儷天輔聖莊懿順孝勤恕溫慈賢明靜壽英皇后」,簡稱儷天英皇后,葬於嗣德帝謙陵內,稱為謙壽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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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儷天英皇后 (Lệ Thiên Anh) 陵墓:謙壽陵 |
嗣德陵是阮朝唯一一座皇帝和皇后、養子葬在一起的皇陵,嗣德帝在生前就替自己建造好陵寢。而阮朝所有替自己建造陵寢的皇帝中,嗣德帝也是唯一一個替自己寫墓誌銘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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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謙壽陵台階 |
謙壽陵旁,是嗣德帝養子
阮福昊陵寢。阮福昊原是嗣德帝姪子 (其兄
阮福洪侅之子),由於嗣德帝沒有兒子,他被過繼給嗣德帝當養子,是三個養子年紀最小的一個。嗣德帝臨終之時,本來想立阮福昊為繼承人;但當時阮福昊還太小,只好讓最長養子
阮福膺禛即位,同時正式承認阮福昊的皇子身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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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嗣德帝養子阮福膺禛拜殿執謙殿 |
三天之後,阮福膺禛就被權臣廢掉,接著相繼由嗣德帝大弟協和帝
阮福昇執政結束後,阮福昊才正式登基成為阮朝第七任皇帝,年號建福,完成了嗣德帝生前的遺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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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執謙殿 |
建福帝死後,被葬在嗣德帝的謙陵內,號稱陪陵。有一個說法是可能建福帝在位期間僅僅七個月,因此他沒有為自已設立陵墓。陪陵前有座執謙殿,是建福帝陪陵的拜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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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執謙殿 | 陪陵 |
謙陵不愧為嗣德帝的行宮,腹地很大,深宮別院都有完善的規劃;小橋、流水、園林、丘陵...應有盡有。當然,在所有阮朝皇帝陵寢中,謙陵不外乎是面積最大的一座。即便嗣德帝在位時處於亂世,但他卻也是阮朝在位時期最長的皇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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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嗣德陵一隅 |
走回入口處,沿途仍然可以看到流謙湖支流,因引流的關係流謙湖依舊是活水,湖中有水草魚兒,到了夏天湖上還會開滿蓮花。湖水的波瀾,搖曳著的是那深遠恆久的記憶,也是那滄桑憾恨的血淚。在這歷史的長河,後人只能走在嗣德陵中,細細地遙想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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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留謙湖 |
走出嗣德陵,趁著司機還沒發車,我在一旁看到五顏六色的香。自中世紀以來,順化的工藝就非常有名,加上成為京都重鎮後,斗笠和香燭便是順化的盛產物。有趣的是,這一束束待風乾的香繽紛奪目,也散發著淡淡的肉桂及檀香。看完傳統中國風的陵墓,接下來要前往中西合璧的
啟定陵。期待這座「中法混血」的陵寢,番薯與馬鈴薯會蹦出甚麼火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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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五彩繽紛的香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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