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omb of Khải Định in Huế 中法合璧的啟定陵 - Nov. 28, 2009

啟定陵入口

看過江南風情的大型宮殿嗣德陵後，我們直接來到啟定陵。啟定陵又稱應陵，是阮朝第 12 位皇帝啟定帝阮福晙的陵墓；啟定陵並不在順化市，而是在承天順化省香水市社。阮福晙原是嗣德帝的姪孫，但中間的繼位者卻多達 8 位，除了嗣德帝死後大家搶坐龍椅，阮福晙父皇駕崩時他年紀還太小，因此又開始由先皇的兄弟、姪子等人繼承王位。到了 1914 年，阮福晙被法國殖民者立為越南皇帝，改年號為啓定。

應陵牌樓

啟定帝繼位時，正逢第一次世界大戰，法國也捲入其中。雖然啟定帝希望能重振阮朝皇室的威望，但他與法國殖民政府的關係太深了，並且還頒布許多有利於法國人的法令，使得當時人民非常不擁戴。

八角石碑亭

啟定陵不像嗣德陵這麼大，規模不僅較小也簡單許多。走上石階進入大門後，前方的牌樓前還有另一座石階，還好不是幾百階繼續順著應陵牌樓往上爬，中間有座八角石碑亭名為聖德神功碑亭，造型非常特別。當中的石碑是阮朝最後一任皇帝：保大帝在啟定帝死後隔年撰寫的《應陵聖德神功碑》。
在應陵聖德神宮碑前方的廣場上，一樣有面對面的兩排文武百官石像。這時候我們遇到一個俏皮的斯里蘭卡遊客 Abbas，他站到石像生最後一個空位置，並邀請 Shanti 一起加入。Shanti 拍照時應該覺得，怎麼會有這種逗趣的點子？不過 Abbas 卻一臉正經，好像他真的是石像生的一員，認真到我都快要笑場。
雖然啟定陵的規模小很多，但卻歷時 11 年才完成 (1920 至 1931)。雖然啟定帝不是阮朝最後一位皇帝，但卻是最後一位擁有自己陵墓的皇帝。他的繼承者保大帝因為局勢所至宣布退位，並在晚年流亡到法國，1997 年死於巴黎的軍醫院、葬在公墓，沒有諡號也沒有自己的陵寢。

應陵聖德神宮碑前方廣場的石像生

走上最後一座石階，便是啟定陵的主體：天成宮。這座陵寢建築很明顯不再是百分之百的中國風，五座門的形式是拱門的設計，屋頂也不是琉璃瓦；整個建築材料也與其他皇陵不同，是由石造的。

天成宮

啟成殿

走進成天宮裡，這可不得了了。成天宮內部非常金碧輝煌，精雕細琢的裝飾從地板、牆壁，一直到天花板都是，整個奢華啊！
1922 年，啓定帝前往法國馬賽參加殖民地博覽會，成為越南歷史上第一位出國訪問的皇帝。然而啟定帝造訪法國飽受非議，在馬賽港登陸時還遭到一群留法越南人的抗議。很可能這個經驗，啟定帝受到法國建築的影響，因此採用許多西方建築元素來設計自己的陵寢。
成天宮的主殿是啟成殿，牆壁是以精工設計的玻璃和陶瓷裝飾，天花板則畫了錯綜複雜九條龍。啟成殿正中央是啟定帝的陵，上頭是在法國馬賽所鑄造的等身銅像...這些昂貴的建材、雕像、運費等，導致國家財政拮据，但啟定帝卻下令將農民的稅賦增加 30%，讓反對他的聲浪達到沸點。面對這些抗議，他卻簽署更多的律令，讓異議人士遭逮捕入獄。這真是奇妙的治理方式啊！
看到這些應該能立刻理解，為何啟定陵規模雖小，但卻是所有皇陵建造耗時最久、花費最多的一座。

 

啟定帝像及陵寢

1924 年馬賽鑄造的啟定帝等身銅像

啟定帝當朝時期，人們認為他只不過是一位受雇於法國政府、領著殖民薪水的受雇者。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後，越南有不少愛國人士向法國政府要求給予越南民主、自由、自決等權利，胡志明也是其中一位。但當時法國忙著處理巴黎和會，越南人民獨立的要求並沒有被理會。而胡志明更寫了一齣戲劇名為《竹龍》，批評越南人民遭受到法國的剝削時，啟定帝卻過著奢華的生活，並諷刺他表面上看似威武，但充其量只是法國人的傀儡皇帝。
1925 年，啟定帝因結核病去世，年僅四十歲。應陵結構同時融合越南及法國的建築特色，啟成殿是歐洲建築廳堂的格局，也有許多歐式點綴，是典型的洛可可風格。相信每個參觀者來到這裡，都會為啟成殿的設計瞪大雙眼，露出讚嘆的表情來。但算一算時間，啟定帝 1925 年過世，而啟定陵 1931 年才完工，後面的六年原來就是他皇兒，也是阮朝末代皇帝保大帝的傑作。換句話說，啟定帝自己完成一半，另一半則由兒子代勞。

 

金碧輝煌的啟成殿內部

啟定陵很快就參觀完了，大約不到嗣德陵的三分之一時間，主要也是嗣德陵非常大。不過啟定陵可以說是集結所有精華，巧奪天工雕製而成的作品。走出啟成殿，外頭牆面上、柱子、屋頂的雕刻也非常細緻。

啟成殿

也因為啟定陵的設計太過雕欄玉砌，沒有其他皇陵那樣古樸，氣氛也大不相同。感覺啟定帝就像個富家二代，生長在養尊處優的宮廷裡，同時又受控於法國政府；嘴裡說著想重振復興，但也替法國政府辦事並且還受惠，然後極盡所能過著享樂的生活。

 

回望啟成殿

當然這個說法對啟定帝可能不太公平，他從小體弱多病，是六個兄弟當中唯一活到成年的。他登基之後，在位期間也只有九年，以當時法國在越南的勢力來看，若不以革命的方式越南也實在難翻身。

 

天成宮、石碑亭、方尖塔、石像生

走下啟定陵的三層台階，最底下的四條龍是全越南最大的龍形石雕。有人說啟定帝是未公開的同志，早上起床梳洗後一定要化妝，非常愛美。在 21 世紀男生化妝可能沒甚麼，不過在啟定帝那個年代算非常前衛了。在這華麗的陵寢背後，或許藏著時代的悲傷；成為法國的傀儡，應該也是啟定帝不願意的吧！

啟定陵最後一瞥

走完天姥寺、嗣德陵、啟定陵，一個上午也過了。我跟司機說想嚐嚐順化的美食，司機載我們回到順化的巷弄，一間我不知名的小餐館。具體點甚麼我幾乎忘了，唯一留下的兩張照片是越南鹹砵仔糕和什錦烙餅。

順化鹹砵仔糕

順化鹹砵仔糕是宮廷菜，像是小巧版的碗粿，上面放了炸肥豬肉、香蔥等。店員指示我們用小湯匙把它從碟子裡挑出來，淋上魚露醬吃。還好那肥豬肉炸得夠酥，吃起來不太油膩。什錦烙餅是順化四大名菜之一，烙餅包的是烤豬肉和蝦子，酥酥脆脆蠻好吃的。我們配著小米粥吃完這頓，準備前往下午的行程：順化皇城。

什錦烙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