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he Rong's Family's Ally, Wuxi 無錫榮氏古里 - Jan. 2, 2015

興盛源：無錫小籠、紅油炒手、餛飩湯

經過昨晚三攤，我和榮健睡到中午才醒來；雖然整個早上的時間好像飛了，但其實也是徹夜換來的。收拾收拾後，榮健說今天沒有上工，可以陪我走走，但在這之前我們當然要先吃午餐。我們回到南長街附近，隨意選了一家店，最後走進永樂路上的興盛源。說真的我緊張極了，這店面看起來若在台灣，沒花個兩三千走不出去！

無錫小籠包

興盛源嚴格說起來比較像小吃店，拿起菜單一看，價格其實很一般，可能點了一整桌也才幾百元台幣，總之不會讓人脫了褲子走不出去。
來無錫一定要嚐嚐小籠包，尤其昨天吃了憶秦園後印象特好。由於昨天的經驗，我們兩人點的份量剛剛好，有無錫小籠、紅油炒手、餛飩湯等。這樣全部台幣 200 左右，這時候當然要展現一下才藝，請榮健吃飯啊！看官快別這麼說，我本來就想請榮健吃飯，不是因為看了價格後才決定的。畢竟沙發主招待我住，我也要有所回敬才叫禮尚往來。

榮健與我

榮健示範用手機買飲料

一般街頭上的小籠包好不好吃呢？興盛源的無錫小籠包很不錯了，它不是名店，不過這味道在台灣賣個一籠 250 也會有人買單的！這調味比憶秦園稍微清淡些，但那肉汁一樣會在嘴裡噴炸，像放煙火一樣。然後那紅油炒手我好愛啊！辣油的香味配上無錫菜特有的甜味，我覺得無錫菜調味的風格，真有如台南一樣。至於餛飩湯就不用多說，中規中矩的味道，不難吃但也沒留下深刻印象。如果拿憶秦園和興盛源相比是非常不公平的，一個是平價連鎖小吃，另一個有「舌尖上的中國」的光環。不過能確定的是，無錫隨便一家小籠包，都有平均很高的水準。
吃飽後，我們要去搭地鐵。我造訪無錫的時候只有兩條線，地鐵 2 號線剛通車，它貫穿無錫市的東西；1 號線則是貫穿南北。在月台上有販賣機，不過上頭卻說掃 QR Code 就可以購買。我好奇地問榮健，他說現在中國都把錢存進微信或支付寶裡，如同我們的電子錢包，這樣出門消費都不用帶現金，直接從電子帳戶上扣款就好。這可讓我大吃一驚，台灣的電子錢包是金融機構主導，但中國的卻是通訊軟體主導。榮健立刻示範給我看，果真就這樣掃了 OR Code 就買完飲料。他說很多店家都接受這種付款方式，連搭計程車都可以！這顯然會是世界趨勢，但台灣還沒有，真的大開眼界！

無錫地鐵 2 號線

地鐵車廂內部

因為 2 號線剛通車，不管是車站、車廂，所有設施都非常新穎乾淨，我有一種搭乘高雄捷運的感覺。不知道是不是宣傳還不夠，搭乘地鐵的人並不多；光是台灣的連續假日就能擠爆，中國人口這麼多應該更厲害才是。
在地鐵車廂內，我深深覺得中國跟我印象中的很不一樣了，人手一支智慧型手機，乾淨便利的地鐵，還有台灣還沒開始的手機支付...該說這是島國沒與其它地方連結的常態，還是我們接收資訊的速度太慢也太狹隘呢？不過大部分的人的確活在自己的小圈子就滿意了，完全不關心周遭的變化，更何況是世界的變化呢？

乾淨便利的無錫地鐵

對於手機支付這個消費行為，其實是很驚天動地的事，因為它並非由金融機構所主導。這樣的經濟模式，在台灣應該短期之內無法被接受，甚至會鼓吹立法來要求非金融機構禁止金融控管行為。不過認真想想，如果有一個透明公開的機制，負責的集團只進行幫客戶交易付款的部分，不提供客戶將金錢進行存款、利息、甚至投資獲利等項目，其實並沒有完全剝奪金融機構的服務。如果因為手機支付，提供消費者方便的電子化消費方式，甚至提供折扣優惠，消費者是會很樂意接受的。如果這種消費模式很讓金融機構懼怕，那金融機構就要積極趕快發展。
這就如同各大宅配、快遞等幾乎吸收掉郵局的主要業務，金融機構也有存款儲匯的服務，但因為郵局是公家單位所以不會發聲。後來郵局也轉型結合不少業務：壽險、代售，連理財、房地產都有。如果是私人企業，應該立刻抗議並要求立法了。這讓我不禁想到亞當·史密斯的《國富論》一書，在 18 世紀啟蒙運動時主張商人自由進行貿易，政府不應該干涉。然而三百年後，台灣大部分的企業則是要求政府成立對自己有利的法令，政府也維護著不少經濟結構不佳的中小企業。這不是批評，是反思；相信有一天台灣開始慢慢有手機支付的時候，應該已經落後世界很多了。

榮氏古里

榮氏古里

無錫近代最大的望族莫過於榮家，榮健也姓榮，不過他說第一次來這裡。榮氏古里即為榮巷，這裡數百畝均為榮家所有，不愧是近代無錫第一望族。榮氏最早的鼻祖來自山東，曾與孔子相識。無錫榮氏的先祖則居山東濟甯，到了宋代，榮氏因任朝廷命官被派往湖北，因此將整個家族遷往湖北。明朝時期，榮氏舉家遷往江蘇金陵。據記載，後人榮清父親在元末被亂軍所殺，榮清萬念俱灰，為了給亡父找一塊好的墓地榮清四處奔走，此時剛好國子監的一個同學邀請榮清到無錫散心小住，結果榮清發現此地民風淳樸、土地肥沃，決定在無錫紮根。經過幾百年發展，榮氏已形成人丁興旺的村落。

土行封火山牆

近代榮家出了一位榮熙泰，其出身貧寒，好學有才，因親戚在廣東當官，便長年跟他到廣東打理雜事。此時香港已割讓給英國，經過港英政府的多年治理，工業欣欣向榮。在廣東榮熙泰大開眼界，世界觀豁然開朗，而兩個兒子正在上海學習。

加州英語

後來小兒子榮德生跟父親去一趟香港，發現一個巨大的商機：麵粉。他認為從國外進口的麵粉色澤好，價格便宜，於是想引進西方新機器磨制麵粉在國內銷售，這受到大哥榮宗敬的大力支持。

善緣居

第一次世界大戰中，是榮家兄弟發展的黃金時期，榮家的麵粉產業發展迅速，其產量占全國的三成左右。後來榮家除了實業，還造橋、辦學，並且還規劃無錫的發展；如今無錫圖書館線裝古籍中，有 40% 是榮德生捐贈。民國時曾將無錫稱為模範縣，榮氏家族功不可沒。
現今榮氏家族依然健在，但已經散落在北京、香港、海外等地，漸漸的離無錫遠去。經歷了幾十年風風雨雨，榮巷裡的榮氏故里建築也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，昔日的繁華已成過眼雲煙。無錫政府在 2010 年左右正式規劃榮巷歷史文化保護街區，近代建築群被作為旅遊資源開發。然而五年後我來到這裡，遊客依然很稀少。
榮巷有座榮毅仁紀念館──榮德生之子，不過很可能是因為榮毅仁擔任過中央政府副主席，並將所有私營產業國有化，是共產主義下的紅色資本家。
我和榮健走著走著已經要黃昏，想不到榮健在無錫有著這麼深厚歷史的家族。不過可能真的榮家人已經散落，加上長久的發展，即使是無錫的榮姓人士也不一定跟榮巷的族人熟絡。我打趣地對榮健說，現在散落在無錫的榮家就靠你振興了！
可能真的遊客不多，或者元旦連假，榮巷裡許多看似店家或展示區的地方都沒開放。但很能理解，對於一個大戶家族的土地開放觀光，若不是對這家族有很大的理解和興趣，遊客一般不太會想來。

苑景邑逸

要說榮巷古里，除了保存著並且還能修復的建築之外，其餘大多都是仿古新建的。例如榮巷基督教堂，很可能不見得是榮家專屬，而是附近基督居民的集會場所。那些殘破等待修復的古宅院，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吧！(還有錢)

榮巷基督教堂

榮巷基督教堂

在榮氏古里當中，要說這些榮巷老街其實一點都不老，仿古建築、小橋、假山造景等等，都是規劃榮巷歷史文化保護街區時修建的，年齡也才五年左右呢！不過我手上沒地圖，相信若鑽進小巷弄裡，應該有不少舊建築。不過相較於去看人家的房子，我比較傾向於在這街區走走晃晃，稍微了解一下榮家的歷史就好。
榮氏古里有座小池塘，是引自梁溪河的水，這裡有不少高級的料理店，不過我和榮健都沒甚麼興趣品嘗。走到池塘畔，榮健告訴我氣溫已經到達零度，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，因為體感溫度差不多是台灣八度左右。接著榮健指著池塘上的水，果真結了一層冰。真的零度啊！我驚呼連連。但怎麼還不下雪呢？我想看雪。榮健告訴我下雪的時候大概要月底過後，二月左右了。想想是有到裡的，空氣中若沒有足夠的水氣，怎麼也無法下雪。台灣雖然水氣很足，但不會有到零下的情況。而濕度對體感溫度的影響真的好大啊！都零度了我只穿三件衣服 (寒外套)，竟然沒有冷到打顫，連鼻涕都沒流。台灣濕冷的空氣，可是會讓人刺痛到骨子裡。
我們走到接近梁清路便折回，太陽落下，月亮也都出來了。今天沒有特別安排其他行程，也想早點休息，儲備明天的體力。

零度低溫

榮氏古里的建築大多有封火山牆，作用主要是與鄰居的住宅隔開和防火。講究五行的中華文化，封火山牆也演變出五種不同造型，而榮氏古里的封火山牆屬於土行，頂端非常平整。

無錫太湖文化藝術交流中心

經過較舊的古宅邊，剛好看到高高掛著的月亮，這天農曆 12，舊快滿月。襯托著古宅的土行封火山牆，我把這一景拍下來，稱它為古月照今塵。榮健直說名字取得真好，但我只是轉用而已。

古月照今塵

回程中經過榮梅春故居，我查不到她的資料，只是經過這麼大的宅院很難想像當時的榮景。外面新建的牆面打著燈光，看起來也別具一格。

榮梅春故居

回到榮健家裡，榮健的家人為我們準備了晚餐。歐~~~這個好好吃！有點像粽子，裏頭有桂圓、中藥材，據說對身體很好，特別是孕婦懷孕期間都會吃這個，坐月子也會吃，為了我肚裡的孩子，我可要好好吃！榮爸爸說這是溫補，不會吃到流鼻血的！真的爆好吃，在台灣鐵定可以大賣！

晚餐

明天榮健要上工了，這是我和他相處的最後一晚，我們會一起出門然後道別，我繼續到無錫其它地方，而榮健則到客戶那裡。梳洗過後，我和榮健聊著聊著也沉沉睡去了